在彭陽讀懂皇甫謐——考古寧夏系列報道之四
洛陽紙貴、晉帝賜書、針灸鼻祖……走進彭陽朝那古城,一位歷史名人的標簽格外引人注目。他曾出生于此,晚年又回到故土隱居,在古城墻下讀過秦漢的經(jīng)典古籍,也在東海子的湖邊感受過秦漢歷史的一汪深情,曾種下艾草研習針灸,讓中醫(yī)文化的芬芳流傳千年,此人便是皇甫謐。
浪子回頭金不換
坐落于彭陽縣的朝那古城在歷史上是秦漢朝那縣治所,也是通往古長安的要塞。幾經(jīng)滄桑,朝那古城已殘缺嚴重,但朝那城址至今輪廓清晰,氣勢雄偉。

皇甫家族曾是朝那的名門望族,原本家世顯赫,他的曾祖父皇甫嵩是東漢太尉,后來家道中落,到他時家中已經(jīng)一貧如洗。在他出生后不久,父母雙亡,被過繼給了叔父,十五歲時同叔父母從朝那搬到了河南新安。按理說叔父母以經(jīng)商為生,也不落農(nóng)耕,對于皇甫謐而言,生活條件也是不錯的。
然而,皇甫謐卻有一身富貴家庭破落子弟的習氣。不思上進不求進取,沒念幾天書就輟學,說的就是他。他跟村里的玩伴一起把荊棘編成盾,折下的樹杖削磨成矛,分陣相刺,嬉游戲兵。眼看著到了二十歲,皇甫謐依然無所事事,叔母看在眼里急在心里。有一次皇甫謐把摘得的瓜果進獻給叔母,叔母便說:“你今年都二十來歲了,眼中仍然沒有學習,心中依然沒有正道,這是孝嗎?孟母三遷才讓孟子成器,讀書是為了你自己修身養(yǎng)性,跟我有什么關系?”眼見叔母聲淚俱下,皇甫謐被觸動內(nèi)心,終于在二十歲時拾起了書本,痛改前非,發(fā)奮讀書。

從前鄉(xiāng)鄰嘲笑皇甫謐游蕩無度,現(xiàn)在卻都對他刮目相看。村里經(jīng)常能看到一幅讀書耕作圖,原來是皇甫謐邊耕地邊念書。功夫不負有心人,終于,皇甫謐博覽典籍,通曉百家,成了遠近聞名的大學者。
功名于他如浮云
彭陽博物館有一個展廳是專門為皇甫謐設計陳列的?,F(xiàn)今,展廳中保存著皇甫謐生活農(nóng)耕使用過的工具,收錄皇甫謐的著作,并專門為他塑像,連博物館門前的磚石雕刻,都是用皇甫謐手持銀針的形象引人深思??吹秸构窭锏恼蛊?,不免會感受到這是一位清貧的文人大家。

皇甫謐三十歲后博古通今,遠近聞名,但是,如果要是認為皇甫謐會深入朝堂,伴君左右,那可就大錯特錯了。
皇甫謐有個表兄叫梁柳,當上了城陽太守的官職,親朋好友都勸皇甫謐給梁柳餞行,借機攀附關系,為以后的仕途鋪路,皇甫謐卻說:“如果我為他專門送別,那是重視他的官職而輕視他本人,這不符合我做人的原則?!?/span>
非淡泊無以明志,非寧靜無以致遠?;矢χk經(jīng)歷了魏、晉的朝局更迭,皇族曾多次派人請他出仕,他堅辭不就。寫下家訓類作品《玄守論》《釋勸論》,述說心志,安貧樂道,淡泊名利,不隨流俗,情愿潛心學問、耕讀一生。

劉備三顧茅廬尚且如愿請諸葛亮出山,晉武帝三番五次召皇甫謐入朝卻未能成功,對于入仕這件事,皇甫謐始終言行一致,不肯動搖。想來晉武帝也是欣賞皇甫謐這樣的人才,所以在皇甫謐上表借書后,晉武帝被皇甫謐潛心學問的精神所感動,知道他清貧,就給他送了一車書。
皇甫謐在晚年時寫下《篤終論》,定下葬送之制,破除厚葬惡習,提倡薄葬之風,不樹墳、不守墓,喪儀從簡。同時立下死誓,囑咐兒孫不要違背誓言,讓他死為“恨鬼”?;矢χk去世后,其子靈童、方回等遵從父訓,都未出仕,立志高遠、自甘清貧、力學不輟,已潛移默化成了皇甫子孫的優(yōu)良家風。
身病心未泯
如今,彭陽縣皇甫村種植大量艾草,在艾草生產(chǎn)車間將艾草加工成艾絨,制成泡腳粉、護腰墊等藥用產(chǎn)品,用于祛濕逐寒。不僅為皇甫村百姓增加了經(jīng)濟收入,也傳承發(fā)揚了傳統(tǒng)艾灸文化。

在彭陽縣中醫(yī)院,也有不少患者接受扎針熏艾的治療,除此之外,醫(yī)生也會按照方子配置泡酒、夏天消暑等功效的中藥。中醫(yī)的魅力盛行于世,這與皇甫謐命運多舛的中年息息相關。
四十二歲時,皇甫謐身患風痹癥,病痛的折磨給皇甫謐帶來了巨大的打擊,一頓又一頓的苦藥下肚卻也不見效果。皇甫謐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——針灸治病。起初,自學醫(yī)學古籍良方,一針一針地在自己身上試驗。慢慢地,反復地嘗試后摸索出一定地規(guī)律,習覽經(jīng)方,整理醫(yī)典,寫下《黃帝三部針灸甲乙經(jīng)》等醫(yī)書。《針灸甲乙經(jīng)》作為世界歷史上第一部針灸專著,使中國中醫(yī)針灸走向專科化,如今,傳統(tǒng)中醫(yī)文化依然流行于世,追溯根源,都離不開皇甫謐的研究及推崇。

世人以為皇甫謐只是在醫(yī)學上小有成就,殊不知,他還是個隱藏的歷史學者。楚威王斥重金聘請莊周為官,莊周用一頭牛遷入太廟想變?yōu)殡嗟谋扔?,勸退楚威王,因為這根本不可能。這便是《高士傳》。皇甫謐所著述的史書,就是這樣生動新穎,也由此補上了《史記》《漢書》的缺漏。
要說皇甫謐一生為人稱頌的,除了這流傳于世的著作,還有逆境中絕地反擊的精神。浪子回頭金不換,病痛纏身卻也未曾言敗。
明朝嘉靖年間,皇甫謐得以從祀景惠殿三皇廟。清白于世,揚名立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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